燃尽人间色（四十七）
OOC预警！！！OOC预警！！！
勿上升历史！！！！！！
原创女主有cp！！！（注意避雷！！！）
CP:仲澥
纠结了一路，临进门的时候，逼着自己想开了：就像是仲澥哥哥说的那样，她心是好的，想来也不至于讨人厌吧——当然，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进门把茶具送上之后黄老爱不释手的反应，才终于让她放下心来。
结束这桩小事，二人各自挑好书，寻了个落坐下来，安安静静读过半个清晨。
临正午，萧明若和邓中夏起身打算去吃饭。不想，还没跨出门槛，就被黄老叫了回来。
“还走什么？家里备的有饭。”他笑眯眯招呼道。
萧明若和邓中夏对视一眼，皆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麻烦您了。”
二人跟着黄老去了家中。从大门到正厅，一路上所见，着实令其暗自心惊——虽猜过老人家必然底蕴深厚，却也未想过是这么深厚。
从外面看是不显山不露水，可里面的一草一木、玩器家具，都含着古拙与风雅。至于那预想中的一顿便饭，则整整吃了两个小时。到最后，萧明若捧着清口的茶水，面上笑得乖巧，心里麻木地无波无澜。
哪怕现在老先生说他其实是满清的亲王，她也不会有任何惊讶的。
只是仍不免疑惑：北京城里何时多了这么一户人家？
从黄府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二人难得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巷子上了街头，瞧见来来往往的行人，才感觉是回到了人间。
萧明若呼出一口气，苦笑道：“仲澥哥哥，这可真是……”
她话没说完，邓中夏却听得明白。只是纵然明慧如他，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平日里，虽然知道自家境况比中国的大多数民众都要好，却只是借着这点便利，做一点有益于别人的事，就沾沾自喜，并不曾察觉出什么不对。”萧明若声音低沉，“今天去过黄老家里，真正见了寻常百姓和最顶端那些人的差距，倒像是把以往的遮羞布真真正正揭开了。”
“我很羞愧。”
她看向街边小贩，内疚道：“我虽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什么，却实实在在享受着更加优渥的生活。这些资本和财富，直接也好，间接也好，都是我的祖上从他们祖上那里剥削而来。”
邓中夏始终注视着她，良久，方道：“若若，不必过分自责。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又天然地具备维护自身利益的本能。你能从自己的阶级中脱离，以一个中立者的眼光审视这一切，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拍拍萧明若的肩膀，以一个年长同伴的姿态，谆谆善诱：“更何况，你会帮助他们拿回自己的一切，不是吗？”
萧明若迷惘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是的。”
她坚定道：“我会帮助他们，拿回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金钱、土地、情感、知识、健康、自由……幸福的权利，以及——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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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天仍旧黑的很早。
耽搁了一会儿，萧明若与邓中夏终于想起今日出门的本意。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吃过饭再回书店，如今看来，纵然赶回去，时间也所剩无几。干脆便改了道路，直接往目的地赶去。
互助社放电影，是在北京的各大高校之间轮换。今日刚好轮到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也正是萧明若所在附中配套的大学。
说起学校，其实她自过了年之后，便不曾再踏进过教室一步——并不是她心浮气躁，荒废学业，只是一来实验繁多脱不开身，二来，那里也无法再向她提供所需的知识了。
想起计划了许久的那件事，萧明若不由沉默。
邓中夏心知她内心负疚并非一时能解，便放任她沉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只是留意着来往车辆和地面，保证她不会绊倒。
走走停停，四点半左右，终于到了地方。萧明若抬头看看北高师的大门，忽然道：“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世炎了。”
她笑笑：“下次再见，也该问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邓中夏侧过头，耐心听着她讲话。
“我听说，毛大哥是回湖南去了？”萧明若轻声问。
“嗯。”邓中夏温和地回她：“筹集到款项之后，湖南的第一批赴法留学人员已经出发了。他也要回去湖南处理新民学会的事情。”
二人进了门，拐上一条林荫小道，沿着石板路慢慢往里走。
“说起赴法留学，延年他们来北京，为的就是这个。等进修馆的课程收尾，他们也会赴法进修。”
行至一条长椅附近，萧明若坐下来，把书包抱进怀里，似在出神。
邓中夏见状，并没有问她缘由，只是平静地随之坐下。
正是暮春，半冷不冷的天气，林花早已落尽，绿荫却逐渐丰厚起来。日落鸟儿归巢，声声啁啾。萧明若的声音夹在其中，显得有些飘忽。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和世炎，还有班里的同学们。我们一起，跟着附中的老师来本部参观。走的累了，就在这里歇歇脚。”
她指指长椅旁边的空地：“那时候，这里有好几条长椅，摆成一排。位置不太够，大家就挤一挤。女生坐在一块儿，男生坐在一块儿，老师呢，就在中间坐着。”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坐在第二张椅子上，头发乱了，旁边的女同学帮我重新绑好。”
萧明若微微地笑：“她的手很巧，绑好之后，连老师都说好看。我回家后想研究绑法，可惜试着试着，却忘记了原来是什么样子，也就没有学会。”说到这里，笑意淡下去，“她在附中只上了两年，第二学年结束，就回家去了。我再打听，只听说她家里给她定了亲事，要嫁到外省去。”
“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只是想不到，连这长椅也不见了。”她目光有些寥落，又沉默了下去。
气氛冷下去，林间疏冷，只剩下隐隐几声虫鸣。片刻，邓中夏的温声细语将这寂静打破。
“向来人事，总如浮云流水，有聚时，亦有散时。然而无论浮云飘飞何处，遇到寒风，总会凝珠落雨。雨水来到地面，无论东流西流，总要汇入溪渠。再等等，秋水时至，百川灌河，风起水涌，奔腾入海。届时，不就是相见之机？”
他轻笑：“若若，我们马克思主义者，总相信人定胜过天定。只要心中还挂念着，就一定能创造出再聚的时机。既然如此，又何必伤感于暂时的离别？”
萧明若吸吸鼻子，眼眶微红：“仲澥哥哥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邓中夏打趣她：“若不是有心事，你可不会是这个安静的样子。”
她被逗得一笑，“仲澥哥哥是说我平日里不淑女了？”
邓中夏但笑不语。
“好哇。原来仲澥哥哥是这么看我的。”她佯装伤心，“我不服气。就算你再聪明，难道看错过一次吗？万一那个大大咧咧、不知道害怕的萧明若只是装出来的呢？万一我只是装得像个乐天派，其实内心优柔寡断又多愁善感呢？”
邓中夏的笑意微微收敛。他沉吟片刻，抬起眼直视萧明若，像是要通过那双眼睛，望进她的心底：“我或许会在任何一个别的方面认错，但唯独这一件，我绝不会认错。”
他道：“因为，萧明若有多坚强，我一向都知道。”
虫鸣退去，夕阳退去，喧嚣的万事万物，在这一刻通通退去。对着那双专注而笃定的眼睛，萧明若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完了。
她欣悦又悲哀地意识到：她无法再粉饰太平了。她骗不过自己了。
她对邓中夏动心了。
她，萧明若，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对自己的偶像、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引路人，动心了。
可这是不对的。她慌张站起来。
他是有爱人的。
那也是一位值得钦佩的人。算算日子，他们不久就会相遇。
她怎么敢喜欢他的？
萧明若心乱如麻，邓中夏见她骤然变色，亦跟着站起来，眉头微皱：“若若，怎么了？”
萧明若羞愧难当，哪里敢对上他的眼睛？
“我没事。”她胡乱摇摇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镇定，镇定，不要把事情搞砸。
她反复警告自己，而后方抬起头，在邓中夏担忧的目光中，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若无其事道：“啊，仲澥哥哥，我光顾着跟你闲谈，都忘记时间了。七点电影就要开始了，我们不会迟到吧？现在有几点了？”
这拙劣的演技显然瞒不过邓中夏。然而他还是顺从她的心意，把话题轻轻带过。
一如从前几次。她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瞧天色，大约有六点钟了吧。”他道，“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我们这就过去吧。”
萧明若连忙点一点头，背起书包，慌张地快步走去。
邓中夏无声轻叹。
二人路上再没有说话。
——————萧明若有多坚强，她要遭受的磨难只会更多
换了新工作遇到了很好的同事爬上来再放一章存稿——
放了假的小朋友们快快乐乐享受假期！还在考试的同学们努力复习！大家都要好好生活！🤗
ps:一定会更完燃尽的！大家放心！——燃尽是初心！（虽然很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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