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也晚安

那就祝你有数不尽的鲜花和浪漫。

无心/萧瑟乙女·晚来客(二十七)

*无心/萧瑟X原创女主

*人设可能OOC

*私设如山  不喜勿入

*本质无脑玛丽苏小甜文 

*女主金手指巨大且没什么逻辑

*萧老板和无心太帅了都想嫖(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谁是男主也可能是双男主双结局







#万山载雪渡月光,春花秋月客满堂。

温一盅酒,且敬一杯晚来客。 









五日后,姜听晚终于在李寒衣手下过了百招而不败,李寒衣也终于冲破了那日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层瓶颈。

 

两人闭关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雷家堡,不料却在一处山谷被人阻拦。

 

细雨纷纷,李寒衣在她和姜听晚周身用真气立起了一道屏障,那些雨水无法触碰到她们衣襟。似是感觉到了背后凛然而起的杀气,她忽然转过身。

 

来人穿着黑衣,撑着把竹伞,见到她们的一瞬便已然出手,那一把竹伞突然“砰”的一声爆裂了开来,像是一朵花在瞬间的绽放一般,所有的伞骨也破裂了,露出了里面金属色的细刃,十七根伞骨炸了开来,十七把细刃散射出来,朝李寒衣和姜听晚袭来。

 

下一瞬铁马冰河与雪霁一同出鞘,凌厉的剑气挡住攻势,而后与那人对峙而立。

 

那男子微微抬起油纸伞,眼神中微微含笑,语气笃定。

 

“雪月城,李寒衣。”

 

“清风山,姜听晚。”

 

李寒衣收剑抬头,而后不动声色把姜听晚护在身后:“暗河,苏暮雨。”

 

姜听晚闻言一愣,暗河?

 

萧瑟和雷无桀曾给她恶补过江湖典故,其中被郑重叮嘱的便是暗河这个杀手组织。

 

李寒衣望着面前面色如水,一身黑衣的苏暮雨,语气微沉:“还记得多年之前,你我曾联手,对付过一个人。”

 

苏暮雨微微点头,应道:“当时的场景,此刻犹在眼前。”

 

姜听晚一顿,既然寒衣师姐和这人有旧,那为何这人还要拦住她们?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听李寒衣又问道:“可你今日拦到这里,是想杀我?”

 

李寒衣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人,杀不了我。”

 

苏暮雨摇头轻笑:“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真的杀得了雪月剑仙,更何况你身后还有那位尽得天机散人真传的雪霁剑主姜姑娘。”

 

姜听晚垂眸看向苏暮雨,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暗河为何要拦住她和李寒衣,截杀雪月剑仙和天机散人弟子的后果就算是暗河也承担不起。

 

再者说,对上李寒衣他苏暮雨就并无胜算,更何况还要加上她。

 

就在姜听晚愣神的期间,又有一人悄然而至。

 

“再加上一个我呢?”

 

李寒衣看向来人,语气不变:“暗河两个家主联手?”

 

谢七刀抬头看向她和姜听晚:“之前还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李寒衣挑眉,还未说话,便看见身后的小姑娘已然与她并肩而立,语气比她还要不屑几分:“就凭你们?”

 

苏暮雨抬眸对上姜听晚的眼睛,看着直指着他的雪霁,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被这神兵雪霁直指咽喉,无奈轻笑道:“我这有十八柄剑,今日愿意全部断在这里,只求剑仙和姜姑娘退回雪月城。”

 

话音刚落,苏暮雨手中的竹伞便与谢七刀挥出的一道刀气一同朝着李寒衣和姜听晚直刺过来。

 

铁马冰河与雪霁同时挥出,齐齐震开他们二人的兵器,那二人飞身而上,接住兵器,而后又是接连的杀招。

 

姜听晚第一次面对如此阵仗,自是不敢大意,她纵身一跃,雪霁直面撞上谢七刀手里的刀。

 

全身真气皆被她灌注在剑身之上,一招清风无影带着急劲的山风朝谢七刀席卷而去。

 

谢七刀愣了一下,慌忙闪身避开姜听晚的剑气:“早就听闻当年靖远侯一招清风无影于十万大军中轻取南诀大将首级,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小丫头倒是不逊色于你父亲!”

 

姜听晚稳住发麻的手臂,表情肃穆:“我,可要比当年的阿爹厉害得多。”

 

话毕,她倏然足尖一点,长剑携着山风呼啸而至,直逼谢七刀的面门。

 

谢七刀眉目一凛,手中长刀迎了上去,与雪霁硬生生撞上,发生一声刺耳的轰鸣声。二人皆被剑身与刀身震得虎口发麻,往后退去。

 

姜听晚拧着眉暗自吞了颗补气丹,还要再战,便被一旁一剑逼退苏暮雨的李寒衣握住了胳膊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速掠去。

 

大事面前,姜听晚的脑子向来不会拖她的后腿,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她抬手从袖中摸出一瓶补气丹递给李寒衣:“师姐,是不是雷家堡出事了。”

 

李寒衣服药的手一顿,而后点点头。

 

苏暮雨方才与她交战时并无十足的杀意,而且,他们也清楚就算他们暗河两位家主联手对上她和听晚也并无胜算。

 

他们所求,不过是让她和听晚退回雪月城罢了。

 

她们二人此行是前往雷家堡参加英雄宴,拦住她们就说明雷家堡出事了。

 

李寒衣和姜听晚对视一眼,眸光一凛:“小桀/雷无桀他们,可能也出事了!”

 

二人不敢再耽搁,调息片刻后,便换了条路往雷家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在途经一片竹林时,又一次被人拦住了去路。

 

三位青衣人和方才的苏暮雨、谢七刀一同挡着去路,个个面色不善,周身杀气凛然。

 

姜听晚冷着脸,指尖抚上雪霁剑柄,随时准备着拔剑而起。

 

李寒衣冷冷地眯起眼,目光不屑地从拦路的几人身上掠过:“唐门三大高手,唐隐、唐裂、唐月,你们来此,也是为了杀我们?”

 

“唐门和暗河这样的联手,还真是少见?!”

 

“我想这是出自苏昌河的手笔吧。我从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

 

“他的野心,一定会毁了他自己。”

 

“李寒衣,你这话说得未免太狂妄了。”谢七刀语气冷冽,横眉冷对。

 

“狂妄?”李寒衣提剑,朗声冷笑道:“不过是区区暗河两位家主,唐门三位长老。”

 

“杀了便是!”

 

苏暮雨抬步就要向前,却被谢七刀喊住了。

 

“暮雨!”谢七刀猛地扬起长刀,看向李寒衣:“都说北离用剑,南诀耍刀。是时候让世人看看自己的愚昧了。”

 

姜听晚雪霁也已然出鞘,凌厉的剑气似乎就要压制不住。

 

苏暮雨没有说话,眸光对上一旁的姜听晚。

 

谢七刀猛地往前踏出,抡起手中长刀,作势就要挥出。

 

李寒衣抬剑,剑上寒气暴涨。

 

一剑撼昆仑!

 

整片竹林瞬间寒风呼啸,瞬间染上了一层冰霜,同时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崩塌下来。

 

“好一柄铁马冰河!”谢七刀抡起长刀猛地击向李寒衣的剑。

 

谢七刀之所以名七刀,只因杀人,最多只用七刀。七刀之后,面前之人,便成亡魂。

 

他使出了第一刀,与李寒衣长剑相撞。刀身颤抖,李寒衣退三步,他退了六步。

 

他再挥出第二刀,刀势暴涨,将李寒衣击退三步,他持刀伫立,寸步不移。

 

他横劈而下第三刀,刀势霸绝,李寒衣也出一剑,声势如铁马踏破荒原,刀剑相碰,身侧竹林瞬间坍塌。

 

苏暮雨与姜听晚对峙而立,手指轻轻地在伞柄上触碰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眉目冷然的少女。

 

谢七刀终于挥了自己的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

 

三刀连出,气势如排山倒海,瞬间就将李寒衣逼至绝境。然而,凭临绝境,才能俯瞰昆仑!李寒衣曾在昆仑上一剑斩断盖天云层,使得千年雪山得见阳光,她的剑,本就是在绝境之时,才是最强!

 

再起一剑,撼昆仑!

 

叮的一声。

 

铁马冰河与谢七刀的长刀相撞,谢七刀只感觉整个人在瞬间沉浸在了寒冷之中,有一股寒气从刀身传递到刀柄,从刀柄直接侵袭到他的身子之中。他感觉整只手都麻木了,只得拔刀,猛退,退出了十步之外。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勉力保证手中的刀不脱手而出。谢七刀却只是洒脱了笑了笑:“我已出了六刀,如果这一刀下去,你还不死,我就要改名字了。”

 

“你不必改名字。”李寒衣冷声道,“因为你今日就死了。”

 

“雪月剑仙李寒衣,你似乎有些太狂妄了。”谢七刀冷笑,手猛地一颤,手掌之上腾出一股热气,他的手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他将刀用力握紧,“我还有最后一刀,名杀神。”

 

谢七刀将刀插进了面前的土中,忽然闭目凝神。这是修习拳术刀法的谢家独有的心法,名“敛势”。他此刻将开始积蓄自己浑身的气力,直到拔刀的那一刻。

 

苏暮雨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挡住了李寒衣的去路。

 

姜听晚也提剑挡在李寒衣身前,剑尖直指苏暮雨:“你的对手,是我。”

 

苏暮雨眸光从雪霁上划过,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柄剑的威力,也更知道这小姑娘丝毫不比当年差点杀了他的那人差。

 

但他身形依然未动,坚定地挡在谢七刀身前。

 

“苏暮雨,”李寒衣冷然看着故人:“上次你就没拦住我们。”

 

“今天,你也一样拦不住!”

 

“这次不一样,”苏暮雨抬眸看她:“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拦你们。”

 

李寒衣冷哼一声,剑气在周身浮动:“既然各位要逼我雪月城到如此田地。”

 

“那么,就请君,赴死吧!

 

李寒衣怒喝一声,铁马冰河猛地飞起,她也纵身一跃,握住剑柄,对着唐门那三人当头砍下。

 

姜听晚也动了,她提气跃至苏暮雨身前,雪霁破风而起,月裳云袖,衣袂翩飞若舞动的银蝶,一招一式都耍得漂亮,出剑时亦有种自在潇洒的逍遥意味。

 

若把传统的剑道比做屹然不动的青山,那姜听晚的剑道便是随心所欲、哗然作响的风。

 

苏暮雨纵横江湖多年,见到过的剑道高手数以千计,自己亦习剑多年,却从未在武林中见到过独特出众的剑客。

 

眼前的少女冷着一张天仙似的脸,杏眸圆瞪,一双细长峨眉眉头拧成一个紧紧地“川”字。她不说话时,这样一张脸给人的感觉俨然是栖居世外的隐者剑仙。

 

姜听晚渐渐紧逼,即使隐隐感觉到内力在流失,即使苏暮雨比她的境界要高出不少,但气势一点儿不含糊。朔朔寒风随着凛冽的剑气破空击向苏暮雨,剑法凭心而动,每一次挥剑流畅自在,丝毫不被他的杀意所影响。

 

苏暮雨心下一沉,闪身躲开。剑气远荡,击得枝头竹叶簌簌而落,修竹裂半。他们交手仅短短几招,他已经把她的底儿看透了,这小姑娘虽然内力深厚,可在阵法的压制下一直在流失,也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长久下去绝非他的对手。唯一要警惕的便是她诡谲的出招——姜听晚的剑气宽阔而远大,如同辽远广袤的汪洋,浩渺无垠的湖泊,一个失神便会坠入其中,与之紧密地纠缠,再难脱身。

 

是个难缠的对手。

 

清泠泠似月光的莹蓝剑气与锋锐沉稳的十几道剑光相撞,两方都携着不倾尽全力不肯罢休的恢宏气概,急促的刃风在林中肆意乱窜。

 

随着内力的流失,姜听晚握剑的手愈发虚弱,越来越力不从心,被苏暮雨连连击退后,身躯上伤痕累累。

 

姜听晚拧眉吞下一瓶补气丹,咬牙坚持,她不能倒,不能给寒衣姐姐拖后腿。即使筋骨酸软,骨缝里都在隐隐发酸,姜听晚仍没有后退。

 

终于,在近百招缠斗之后,姜听晚逮着苏暮雨一处破绽,使劲浑身力气奋力一击,剑气重伤了他。

 

苏暮雨捂着伤口痛得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姜听晚也捂着胸口,被苏暮雨的暗劲震伤了经脉,吐出一口血,喘着粗气对上了另外三双虎视眈眈的眼眸。

 

现下,面对唐门的三位高手,她没有几分胜算了。

 

而另一头,李寒衣正对上谢七刀的最后一刀。

 

“你是剑仙之剑天上来,而我这,恰好是杀神之刀!”谢七刀抬起长刀,猛地挥下,这一刀之势,更胜之前六刀连出之势。杀神之名并非虚言,谢七刀的这一刀,同样堪称绝世!

 

李寒衣抬手,也用尽所有力气挥出了那最后一剑!

 

一剑成舞!

 

她在原地飞旋,舞剑,有霜气横流,亦有虹光流淌,迎上了那柄长刀!

 

凌厉的剑气几乎要淹没整片竹林,暗河那两人以及唐门那三人皆被震了出去,只有姜听晚所处的周围被李寒衣用真气护得密不透风。

 

李寒衣正要乘胜追击,却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苏昌河一掌击退。

 

“刚刚那一剑很精彩,不愧是剑仙一剑,只是太可惜了。你难道没有发觉,你的剑仙境界被压制了吗?”

 

“专为你布下的境界压制大阵,倒是连累了这位姜姑娘。”

 

“我本不愿与天机散人和那位靖远侯为敌的,可谁让这小姑娘拼死都要护着你!”


李寒衣拧眉,喝道:“苏昌河!”

 

“并且我们还在整片竹林洒满了无色无味的唐门毒物,”暗河大家长苏昌河嘴角微微上扬,“一旦吸入,则会慢慢腐蚀内力。”

 

闻言,姜听晚眉心一蹙,忙从怀里摸出阿娘的解毒丹,艰难起身朝李寒衣走过去。

 

“寒衣姐姐,”姜听晚把解毒丹递到她唇边:“都怪我医术不精,连有毒没有察觉到……”

 

李寒衣服下丹药,对着小姑娘安抚一笑:“无事,这点毒还奈何不了我。”

 

而后冷笑看向苏昌河:“你还是跟当年一样,行事卑鄙,总是不择手段。”

 

苏昌河笑了笑:“是啊。不然凭我这点本事,怎么能把雪月剑仙和这一代的雪霁剑主永留此地呢?”

 

“你以为我已经内力枯竭了,可我还有一剑之力。这一剑之后,我会死,可你也活不了?”

 

“寒衣姐姐,还有我呢!”

 

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清甜稚嫩,却决然而带着一股能抚慰人心的力量。

 

姜听晚知道自己如今重伤在身,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躲在李寒衣身后置身事外地旁观。李寒衣一路护着她,刚才更是一力战那四人,她受的伤并不比她轻。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搏命一击最好能重伤这人,为李寒衣争取些优势。

 

不等李寒衣反应,姜听晚又吞下一瓶补气丹,猛地挥出雪霁,这一剑积蓄了她全部的真气。

 

苏昌河猛地一步踏了过来,黑袍飞扬,冷笑道:“不自量力!”

 

他对着姜听晚一掌推出,姜听晚咬牙抵挡,奈何枯竭的经脉再无半点内力,她抵挡不住,被强劲的掌风击落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听晚!”李寒衣目眦欲裂,怒喝道:“剑起!”

 

白衣在瞬间染成了红色,那在和唐门三老、谢七刀缠斗中留下的小伤口在瞬间崩裂了,鲜血喷涌而出。原本通体如白玉的铁马冰河剑竟也在瞬间染成了红色,透露出一股可怖的力量,它一个飞旋落在了李寒衣的面前,李寒衣握住它,一剑刺出。

 

苏昌河一掌打来,李寒衣的剑猛地一滞!

 

再一剑,李寒衣持剑猛退,双手颤抖不止!

 

再一剑,李寒衣的整个身子都被击了出去,她吐出一口血,铁马冰河剑也脱手而出,随着她一同飞了出去。

 

“死吧!”苏昌河提掌怒喝。

 

然而下一瞬,一柄红色木剑忽然破空而出,木剑之外,桃花飞扬,美到不可方物,却又凶戾到可敬可怖。

 

那一剑之势,竟隐隐更在李寒衣那最后的一剑成舞之上,几达天道!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挥出这样的一剑?木剑之后,是一身飞扬的紫衣道袍,苏昌河对上了那人的眼神,那人平静地看着自己,但眼神深处分明是暗潮汹涌。

 

苏昌河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收掌,急退!他就是杀性再强,也不敢直触那一剑之锋芒。

 

那人见苏昌河已退,也不欲再追,收起木剑,一个转身,向前纵身一跃,一把抱住了那正要摔落在地的李寒衣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铁马冰河剑落地,插在了他们的身边,身边桃花乱舞,仿佛是那人间温暖四月天,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时候。

 

一切都仿佛是注定,纷飞的桃花,你和我的,再次相遇。

 

李寒衣近乎痴然地望着眼前人,唇角竟勾起温柔的笑意,一分一分,涟漪般漾开,明朗而澄澈,真切而温暖。

 

姜听晚认识她许久,还是第一次在李寒衣脸上看到发自内心流露的欢喜。

 

这应当就是那位玄剑仙,赵玉真了吧。

 

穿着紫色道袍的俊朗男子伸手轻轻抹去了李寒衣嘴角的血迹,声音和煦而温柔:“小仙女,我好想你。”

 

“我一直在想我们的重逢是如何的。”

 

那紫衣男子倾泻在怀中人身上的目光比阳光还耀眼柔软。

 

恍惚之中,阳光洗涤着埋葬在心底的往事,掸落蒙尘明珠上的灰,显现出依旧如当年般的轮廓和分毫未变得清澈光辉。

 

年少时不曾揭露得真心,此刻坦诚相待,经历岁月的雕琢和磋磨仍一成不变。

 

这幅在姜听晚眼中美如画的场景落在唐门与暗河人的眼里,却是十分刺目。

 

苏昌河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玄剑仙,赵玉真。”

 

闻言,赵玉真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倒是忘了还有这些人了。”

 

赵玉真望向苏昌河,一身紫衣道袍在风中飘扬,如仙人降世,只是眉间却微有怒色:“就是你们打伤了她?”

 

苏暮雨捂着胸口站起身:“是!”

 

“我这人一般不出手,”赵玉真轻叹一声,眉眼冷冽:“一出手就是缺胳膊少腿,你们可要小心了。”

 

而后垂眸看向怀里人时,却又柔和了眉眼,语气也温柔万分:“小仙女,你等等我。”

 

李寒衣含笑点头:“好。”

 

赵玉真站起身,望向对面那几人,一身紫衣道袍在风中飘扬,如仙人降世,只是眉间却微有怒色。

 

苏昌河率先提气跃起,周身鬼啸般的山风越来越凄厉,他抬起掌,有一股黑气在他身体周围流转,似是鬼使临世。

 

“阎魔掌?”赵玉真不屑地一笑,忽然举起桃花剑,怒吼一声,“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滚!”

 

忽然有狮声狂吼,一个有三人之高的狮子幻影浮现在了赵玉真的身后,冲天咆哮着,整个落雷山为之震动,瞬间压过了那凄厉的山风鬼啸。

 

一旁的苏暮雨神色肃穆:“望城山太乙狮子诀,第九重!”

 

那个狮子咆哮之后,猛地一跃而起,跨过赵玉真,冲着苏昌河等人狂奔而去。

 

“天下素来认为五大剑仙中孤剑仙剑术第一,只因他一人居一城的气魄天下无双。但是我却一直认为,你玄剑仙的剑才是天下第一。”苏昌河闪身避开那狮子,忽然说道。

 

“我的剑是不是天下第一不重要。”赵玉真笑了笑,“因为我的剑,并不轻易所拔。”

 

“我有桃木剑三十六柄,你看如何?”

 

苏昌河轻笑道:“虚妄!”

 

赵玉真依然面不改色,道:“佛家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那你玄门又是如何说的?”苏昌河问道。

 

“凡所有相,除了小仙女外,都是虚妄。”赵玉真眉毛一挑,“这是我说的。”

 

“我可代表玄门!”赵玉真忽然猛地将手一挥,那三十六柄剑冲着众人当头压下,却也不击向他们,只是将他们重重围住。

 

“无量剑阵,起!”

 

忽然间,那空中忽然又出现无数桃木剑,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赵玉真一跃而起,踏上其中一柄桃木剑之上,俯视众人,真如那仙人临世。

 

“这些都是真的剑吗?”那唐门唐月捂着胸口有些慌乱:“一个人怎么会变出这么多的剑?”

 

“这应该是剑气所凝成的剑,但杀伤力跟真剑一样!”

 

姜听晚也为之一振,她曾听师祖说起过道家的剑法与道法之玄妙,但耳闻到底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剑去!”赵玉真暴喝道。

 

那铺天盖地的桃木剑冲着众人猛袭而去。

 

暗河大家长,暗河苏家家主,暗河谢家家主,唐门唐隐,唐裂,唐月。这六人每一个人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都可称一等高手。可在此刻赵玉真的无量剑阵下,却弱小的,如同蝼蚁!

 

李寒衣躺在一边,望着踏剑临在空中的赵玉真,竟有些痴了。

 

当年她一剑为闭关养伤的赵玉真挡去杀怖剑大有所成的雷轰,并且在得知雷轰的爱意之后,对着他使出了一剑。她说什么时候雷轰能使出这般绝世的一剑后,才有资格找她。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雷轰画地为牢这么多年,此次下山,一是为了见雷轰一面,了解一下他的病势并也为当年自己所说的话道歉,劝解一下雷轰。毕竟,当年她看到的是赵玉真的剑,爱上的却是赵玉真的人。而赵玉真,就是她此行下山的另一个目的,她原本打算辗转雷家堡后,就立刻前往青城山。她等了十多年了,不想等了,是下山还是不下山,总得有一个答案。可没想到,这个答案,在她面临生死之际的时候,终于来到了。

 

他们相见不多,一共三次。

 

每一次,都是这般绝世!

 

三百里外,仍有一白袍道人正在狂奔,那道人须发皆白,却依然面如冠玉,在平原之上奔袭之快,仿佛仙人御风般神采飞扬。他望向南面,见到那远处霞光飞扬,剑气汹涌,竟微微皱起眉头。

 

“莫非这一次,我真的来晚了?”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赵玉真踩着脚下桃木剑,俯视着众人,像是在对他们进行审判。

 

赵玉真剑气如潮,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无数道细微伤痕。

 

苏暮雨目光森冷,尽管他重伤之下仍旧重现了暗河失传多年的十八剑阵,以一人之力御十八柄利剑,已经达到了剑术技艺的巅峰。可是在赵玉真的无量剑阵下,他才终于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剑仙境的剑术。他快速地甩动着手中的刀丝,将赵玉真的桃木剑一柄柄地挡在外面,可那剑却似乎无穷无尽,永无休止。

 

“大家长。”苏暮雨沉声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他本就刚才被姜听晚重伤,此刻已是勉力为之。

 

唐隐等三位唐门长老不善近战,在赵玉真无量剑阵的压迫下已经非常吃力,唐隐犹豫了后说道:“还请大家长为我们寻到一丝破绽。”

 

大家长挑了挑眉毛:“你们有办法?”

 

唐隐点点头:“定不会让大家长失望。”

 

“好。”大家长点了点头,望向赵玉真,“那就让我为这位玄剑仙送上一条死路!”

 

赵玉真忽然猛地一踩脚下桃花剑,冲着众人袭来。他想起当年师父吕素真同自己说过,无量劫就是他的劫。是命中注定的大难,灾厄。要想渡劫,要么在青城山潜心修道,日后跨过此劫成仙飞升,或者便是强破此劫。用手中之剑!

 

大家长也在此时一跃而起,手中黑光暴涨,似有黑炎在手中燃烧。

 

剑掌相交。

 

赵玉真心中一寒,他手握人间至暖之剑玄阳剑坯打造出的桃花剑,身负至阳道法大龙象力。却在瞬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

 

而大家长却觉得整个人都要在瞬间燃烧起来了,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涌动着,仿佛瞬间就要喷涌而出。

 

无量剑阵在此时终于有了瞬间的停滞。

 

唐隐终于伸出了他的手,拿出了他最后的暗器。

 

这件暗器是唐门百年前的第一工匠师唐柳师所铸,以他毕生之力,当年一共打造出了九件。但是这道暗器是不可重置的,用了就是用了,再也没有第二件。唐门也再也没有一位匠师能够重现这枚暗器。百年来,唐门只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过它,但时至今日,它也只剩下了最后三件。一件在唐老太爷手中,一件在唐门外房执掌者唐煌手中,而还有一件,藏在唐门兵器库中,这一次唐隐带了出来。

 

暴雨梨花针,内含二十七枚银针,唐门最精巧的暗器,甚至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用它来杀死一个绝顶高手。更何况,是唐门长老唐隐射出!

 

二十七根银针,刹那间射出,上面闪耀着银色而危险的光。

 

可是唐隐对准的,却不是正与暗河大家长对阵的赵玉真。

 

而是已经负伤,坐在那里观战的李寒衣。

 

李寒衣一愣,二十七根银针已到眼前,她猛地提起真气,却感觉浑身一阵刺痛,半步也移动不了。

 

赵玉真猛地回头,怒喝道:“小仙女!”

 

“来不及了!”大家长冷笑道。

 

赵玉真冲着李寒衣的方向挥出一剑。

 

那个瞬间,仿佛整个时空都停滞了,那原本急速袭去的梨花针速度像是被放慢了十倍,二十倍,三十倍!众人几乎都能看到梨花针在空中慢慢地一圈一圈地旋转着,唐隐不敢置信,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种可怕的场景,在李寒衣适才递出的一剑极为相似,只是赵玉真的这一剑,更完整,也更可怕。连暗河大家长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竟然真的可以,一剑入神游?

 

赵玉真手中桃花剑上的红光扫过,他持剑挡在了李寒衣的面前,将那一整片的梨花针都一剑斩了回去。

 

唐隐,唐裂,唐月。

 

这三位唐门高手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根极小的针从他的眼前划过。下一秒后,三个人额间忽然喷出一道血泉。

 

死了吗?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三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另一边,大家长手轻轻挥下,将手里拦住的一排细针洒在了地上。

 

“暴雨梨花针一共二十七枚细针。”苏暮雨轻声道。

 

“三根赐给了唐门三老,剩下我拦下了二十三根,还有一根。”大家长幽幽地说。

 

谢七刀猛地朝前方望去,喝道:“李寒衣还是中了一根!”

 

“不!她没有中!”苏暮雨看着围绕在李寒衣身前若隐若现的一个水蓝色盾面。下一瞬,那枚被挡在盾外的暴雨梨花针就被破风而起的雪霁震落在地,而一旁强行运功的姜听晚也随之吐出一大口鲜血,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是雪霁剑主!”苏昌河看向昏迷的姜听晚。

 

赵玉真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姑娘。她方才打斗时已然耗尽了内力,本就凭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强行运功又加重了自己的内伤,险些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来不及思考太多,赵玉真一手抱着李寒衣,用真气将姜听晚浮在他们身后,而后提起桃木剑,目光凛冽,也向着暗河那三人奔去。他一手抱人,一手持剑,再度挥出了那一剑。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人间至暖之剑——春风来。

 

只是一剑。

 

谢七刀肩膀上猛地鲜血狂涌。

 

苏暮雨手中利刃寸寸折断,裂成数十块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大家长以掌对剑,一掌之后,连退三十二步。

 

赵玉真以最后一剑之势,伤谢七刀,败苏暮雨,退暗河大家长!

 

他却也一口鲜血吐出,但脚下步伐却不减,抱着李寒衣,挂着姜听晚,掠过三人,朝前猛地跃去。

 

苏暮雨和谢七刀静默地站在大家长的身后,望着山下那个狂奔离去的身影。谢七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家长,现在要追上去,兴许还来得及。”

 

大家长沉吟道:“刚才赵玉真那神游一剑是强行使出,我能感觉出那一剑对他的反噬也极强。若此行能一举除掉他们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追?”谢七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狠光,他的肩膀正在不停地流血,但是血的味道却更激发了他的杀性。

 

大家长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怕是追不了了。”

 

他们的身后,一个手持拂尘的白袍道士正站在那里,道士似乎很老了,须发都已经白透了,又好像还很年轻,眼睛清澈而明亮。道士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摆着拂尘。

 

道士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的神情似乎还很和善,但是却挡在那里,没有挪开半步的意思。

 

“真有趣,先是天机散人弟子雪霁剑主出世,而后又是玄剑仙下山了,现在这老神仙又踏出天启了。”大家长冷冷地说道。

 

白袍老道一摆拂尘,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几十丈长的沟壑:“请大家长莫过此鸿。”

 

大家长退了一步:“当今国师有令,自然不敢不从。”

 

那真实身份为北离国当朝国师,钦天监监正的齐天尘欣然接受了这份恭维,点点头:“谢大家长。”

 

“我们走。”大家长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山的另一路出头走去。

 

谢七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在传说中已经几乎神仙的老道士后,也跟了上去。只有苏暮雨难得地对齐天尘露出了几分恭敬的神情,甚至微微侧了侧身,对其行了个礼后才转身离去。

 

“久违了。”齐天尘也微微侧身,还了一个礼后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个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身影后,喃喃道:“真的来晚了吗?”

 

在看见浮在空中的姜听晚时却又恍觉不对,闭眼掐指一算,惊得差点把手中的拂尘丢出去。

 

这二人命定的死局在方才竟然就这么破了?!赵玉真下山必死的命数竟有了变数?!

 

这荒唐浑浊的天下,冥冥中出现了一个命格非凡救星。多少年来的宛若一潭死水的人世间,竟生出个巨大的变数!

 

 


 

 

 

 






赵玉真眼里只有老婆

我:玉寒给我he!!!

姜听晚:师兄!保护好寒衣姐姐!不用管我死活!我妈的cp一定要he!!!!

本人:被萧瑟&无心还有雷无桀一干人等追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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