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也晚安

那就祝你有数不尽的鲜花和浪漫。

杰坚·和光同尘

*庄文杰✘罗坚

*根据剧情衍生

*文笔渣  不喜勿入

*深夜意识流速打  无逻辑  勿深究





01


庄文杰知道自己还在梦里。


一条赤红色的、死去的金鱼游过他的皮肤。


他跌落在地上时,后颈的刺痛让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丁生火俯视着他,男人不再年轻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庄文杰只能看见丁生火嘴巴在动,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空气滑到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金属门被关上,抽氧系统发出轰隆巨响,空间里的氧气愈发稀薄。他喘不过气,肺部疼痛得几乎要炸开,挟杂着电击残留的麻木。


他可能会死。


庄文杰咬着牙想,呼吸已经变成一件艰难的事情,更何况要起身去够高处的开关。


他马上要死了。


这个荒唐的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愈发清晰起来。他要死了,带着不清不楚的身份,带着对十二年前的洛神案的恨意,如此可怖。


庄文杰用力喘着气,他慢慢意识到,多年以前他父亲的坠江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结束。如今父亲的死将一切都赤裸地摊开在他面前,仿若即将爆炸的烟火,却又隔着一层让他看不真切的大雾。


活着,他想。


他要活着。


他不能死去。


他不应该死去,有人让他的世界陷入永夜,他在黑夜里想象自己坐在那辆车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象死亡,想象车子撞破铁栏,如同一颗极速的仓皇逃出枪口的子弹,从崖边冲出去,世界轰鸣。


他爬过去,摸到唯一的希望,如此不甘,意识在沉沦和清醒间反复挣扎,以洛神起誓,扣下去,仿佛从悬崖边冲出去的车辆。


一定有人会找到他。


那张坚毅的面孔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02


“你在想什么?”


庄文杰回过神来,偏头对上罗坚的视线,他摇摇头,没应声。


罗坚扬起唇角,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咱俩可是好朋友啊,有事可别瞒着我。”


他顿了顿,继而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绿灯已经亮了。


“我当这么多年警察,还是头一回遇到丁生火这种事,”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能明白他什么意思吗?”


庄文杰攥紧手指,语气毫无波动,“那你得再提审一下他。”


罗坚脸上笑意更盛,“会的。”


下车前,少年人下意识回眸看了他一眼,男人依旧面带笑意,看着他走进医院。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照片的吗?]


[这张照片可是你的父亲,拍得最好的一张,他一直都随身带着。]


[你不会以为他真的死了吧?]


庄文杰闭上眼,脑海中丁生火的那张脸逐渐变成张牙舞爪的黑洞,试图吞噬他。他好像无限接近真相,可他并不兴奋,心里却莫名有些沉闷。


他翻过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仿佛是一条翻着白肚的金鱼,混浊的眼睛看见一辆车冲出崖际,陨石一般砸下来,他在红色的江水中沉沉浮浮,看见天边的火烧云,鲜血一般在天空中蔓延开来。


金鱼吐着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意识随着整个世界在不断地下沉,直至坠入深渊。他记得小时候自己会对着天空一颗一颗数星星,星光落入江面,浊红的蒸汽往上升腾,好似连带着他的灵魂。


他忍不住喊出声——爸爸、爸爸。


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时他常常站在门口等待晚归的父亲,心底总是很期盼。他将手中的玻璃珠用力掷出去,世界破碎成星星的眼泪,灵魂开始用力地坠落。


那辆车跌入江水里,就好像此刻他掷进一颗玻璃珠似的湮进去。悄无声息的,又像是掉进去一滴石子,溅起的水花像一朵巨大的玫瑰,他的人生突然被撕碎了、整个地被打破了。


他似乎是醒着,可又陷入更深的黑暗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在冰冷江水里的那个黄昏,他的父亲。男人的骨头折成奇异的角度,像一只死去的鱼的尸体,在江水里翻滚、流血。那张熟悉的父亲的面庞,无限地肿胀着,不断窒息着。


父亲的小指在敲动着车窗,一下两下,摩斯密码的解密变得好长好困难。


我还活着。


我没有死。


庄文杰咬着牙喘气,发出可怜的、小兽一般嘶哑的呜咽。


我是在做梦......


快醒过来......


迷蒙中有温热的触感落在他的手心,有人握住他的手,那人的手很宽很大,像极了幼年时被父亲牵着的感觉。父亲明明是那样温暖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冰冷的江水里睡去?他一定还在陪着自己。一定是在哪里偷偷看着自己长大。


他慢慢平静下来,眼角仍然有泪,朦胧地感受到有人在看他,那目光很温柔,他紧握住那只手,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在那人很温和的目光里渐渐睡过去了。

 



03


庄文杰醒来时,罗坚就躺在沙发上,很笨拙的睡相,似乎睡得很沉,睁开眼时仍旧十分茫然,下意识问他,“大智,现在几点了?”


庄文杰沉默了一瞬,然后应道,“十点。”


罗坚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抹了把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些理所应当,“你睡得不太安稳,还说梦话了。”


庄文杰抬眸看了他一眼,生硬却又坚定地朝他道谢。


“谢谢。”


谢谢你在我身边。



两人没再说话,窗外的雨丝飘进来,罗坚起身关上窗户,转过身就听见少年人有些迷茫的声音。


“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罗坚一愣,面上带着笑意,朝他走过去,语气坚定,“好人。”


少年人没去看站在他身侧的男人,自顾自接着道,“我的爸爸是庄耀柏。我们家从——”


“那又怎么样?”男人弯腰看他,墨色的双眸对上他的,语气柔和,“我说过,你可以站到走光的这边。”


“站在——”


“我身边。”


庄文杰一愣,随即垂眸避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躺了下去,“我累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闻言,罗坚依旧神色温和,他俯下身,为他掖好被子。


“那就好好休息,不要瞎想。”


男人的呼吸从他的发梢滑到脖颈,像一条金鱼游过他的皮肤。


他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轻声问,“你那时候相信不是我偷的画吗?”


——庄文杰是小偷的孩子,他也是小偷。


——是你偷了我的电脑吧?你爸爸是小偷,你肯定也是。


他屏住呼吸,沉默却又迫切地看着罗坚。房间里安静下来,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罗坚看着少年人的双眸,他眼底藏着不安。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鲜活的少年,他应该是不知世俗,永远天真的模样。


他握住庄文杰扯着自己衣角的那只手,语气温和笃定,“我信。”


“你以后会有你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情,上学的时候,可以好好读书。毕业的时候找一份正正当当的工作。你会有一个一定会很幸福的家庭。”


他的眼神很温柔,带着暖意,终是驱散了少年人眼底的不安。

 






04


罗坚最近苦于书稿被盗一案,抽不出身来看他。偶尔挤出时间打电话来,却也只是逗他,“20多岁的小伙子怎么这么娇气?”


他不止一次想告诉罗坚,那晚在警局里丁生火用摩斯密码跟他说了什么。可每次话到嘴边时,自己又开始犹豫,到最后也只是说,“嗯,再见。”


到了晚上,他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起丁生火说得那件事。


[一号晚上十二点,在逐浪游泳馆男更衣室,编号九五二七的柜子里取一件东西,密码是二零七七。到时候会有人来拿,他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庄文杰并不相信丁生火,他才不会重蹈覆辙,可那天他告诉他,庄耀柏——他的父亲,并没有在那次坠江事件里死去。


他拿到孙志坚的手机时心里仍旧在挣扎,脑海中丁生火的脸却忽然变成了另一张温和却坚毅的面容。


男人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向来冷静理智。却在面对他时很温和,深邃的眸中能清晰的看见对他的信任,他也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我认你这个人。”


“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他想起罗坚那天来学校找他。男人站在光里,好似神邸。


“想要彻底摆脱黑暗,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让自己站到有光的一边”


他待在黑暗里太久了,偶尔也会觉得疲惫。


庄文杰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个黄昏,漫天火烧云好似要灼烧到他身上一般,他坐在那辆驾驶在江边的车里,他的人生也好似那辆即将坠落的车一般。


可有人却伸出手抓住他,握住这辆车的方向盘,撞破栏杆,从崖际冲了出去,像一颗从枪口仓皇逃出的、驶向光明的子弹。


他们一同掉到了江里。


这一次,有人带着他游向了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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